婺源小小
县，完全束手无策，只好任凭这伙流贼四烧杀抢掠。这些矿工和其流贼伙，气焰十分嚣张。当时的婺源知县忍无可忍，派兵去围剿，反被溃。流贼们杀至县城弦镇，打个指挥，又焚烧北门突入，恣意劫掠，整个县城化为片废墟，整个徽州为之哗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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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徽州府从金衢借兵围剿，才算是将其扑灭。这次寇持续了两年之久，给婺源留了极其惨的记忆。（徽州府借兵这事，还牵涉另外起公案，请看《徽州丝绢案始末》。）
程、胡两家开挖船槽岭是在嘉靖四十三年夏季，到了年底就爆发了寇。龙脉损，立刻给婺源带了血光兵灾，两者之间的关系还够明显吗？
程世法还特别指，自从开挖船槽岭，婺源境灾害频频，有兵燹、飞蝗、久旱、洪涝，甚至还赶两次山坡。可见船槽岭的龙脉只关乎县学文气，还与整个婺源的气数密切相关。
其实在船槽岭烧灰之，婺源碰到的灾难样少。但程世法有意把嘉靖四十三年之所有的事，都说成龙脉被毁的结果，项项排比开列，听去确实耸听闻。
这么说，龙脉安危只影响科场成败，还攸关整个婺源县的福祸，那些对科举趣的百姓，必然也会为此张起。有这么个理由，就足可以争取到足够的舆论支持，让官府直接宣布保龙灰了。
知县谭昌言没有立刻从谏如流。和程世法份同，看待问题的方式自然也样。为本县主官，谭昌言考虑更多的是婺源局面的稳定。
绝灰户们烧灰简单，但们旦生计断绝，就会聚众闹事，甚至沦为流贼。万酿成嘉靖四十三年那种，从老百姓到官员都倒霉。个负责任的官府在推行政策时，定会准备好相应的疏导方案，简单地了之，却去想续应对措施，那顾头顾腚。
因此婺源官方在达令之，还得给灰户们留条活路。
这条活路，谭昌言早已经想好了——官赎。
船槽岭带有很多私地，张家占了这个山头，李家占了那个山头。那些山民持有地契，都是法私产。据程世法的调研，灰户们之所以如此胆肆意，正是因为灰窑都设在私山地，自家地盘，想挖啥谁也管着。
而官赎的法是：由婺源县衙面，以官方份赎买山民们的地契，把船槽岭附近散的私地成整块官地，这样官府实行灰政策，名正言顺了。而灰户们卖地换得银钱，去买田也罢，去跑商帮也罢，有了活路，自然也就闹了。
至于买山的经费源，也是问题。
这笔回购费用，作“捐俸”，名义是谭知县念民众贫苦，毅然捐自己的俸禄。其实个知县年俸禄才九十石米，本够。谭昌言只是个表率，真正头的，是婺源当地的族乡宦们。
这是明代个很流行的法，逢灾年，常有知县、知府带头捐俸，赈济灾民，当地士绅“于”义举——或者迫于——也会纷纷捐银输粮。
在婺源县看，们有钱既然想保龙脉，付点代价也是应该的。
谭昌言是个谨慎的，觉得需给灰户那边也提通个气，留点缓冲期。于是谭知县委托程世法二次山勘探，给那些灰户开了个吹风会，说官府准备购买们手里的地契。
程世法很回报，灰户们的反应很积极，无“欢呼祝颂，乐为还结，慕义愿输”。
清楚各方面的反应，谭昌言心里有底了。万历三十二年二月二十二，婺源县正式发布了份保龙公告。
在这份公告里，官府划定了个范围：从船槽岭东连岩外至通天窍、星、狮山、月山、象山、土星带，以及西连小船槽岭外至朱林、洪李、山、龙山，四面山山石坦，并岩山、通岩洞、石城山、重台石带，皆划入婺源龙脉保护区，许任何入山开伐。
图二·2 《县治学宫龙总图》
为了让令更有震慑，公告里还特意点了船槽岭附近八位里约、七户山林业主以及六家灰户的名字，把责任落实到户。公告里语气严厉地警告说：
“如有仍至所挖凿取石，起窑烧灰，并肩船载等，许地方里派约保即时指名呈，以凭拿竟。定以强占山场，律坐罪。如里约地方容隐举者，并究治，绝贷。”
接，公告里给了官赎方案，催促各山的业户拿地契，去婺源衙门办理赎买手续，还规定了奖惩措施，先的另外有奖励，的查究到底。
这时个问题浮面：如果船槽岭封了山，那么婺源县本对石灰的需该怎么解决？总能坐守石灰藏，去外地另买吧？
这种况，公告也考虑到了，特意另行划定了个范围：“地方墙，自有涌山、石、岩、甲路等灰。”那带的山岭也是石灰岩质地，但远离龙脉，想烧去那边烧好了。可见婺源官方设计的这个方案，当真是滴漏。
